知天命之年指的是多少岁,知天命之年指的是多少岁周岁还是虚岁

华峰博客 207

01

突然接到相泰兄的电话,问:你的生日是过农历还是公历?

我说:我父母当年给我按公历报的出生日期,我就按公历计算。

相泰又说:你这就50了吧,30岁生日、40岁生日我可都在场,50岁生日你别忘了,我是不是唯一一个三十年都到场的?

我说:应该不是,但也很少了。

刘相泰是我十多岁时便相识的朋友,三十多年来,兄弟相交,始终如一,我们算是相互看着对方老去。

三十岁前,我从未过过生日。二十九岁岁终之时,我遭遇到至今五十年来最伤痛的打击,于是,在三十岁生日到来之际,八位朋友、兄弟,便以庆祝生日的名义,到我家中,一起饮酒。

从中午,喝到晚上。八个人,十二斤半白酒。我知道朋友们的用意,心中感动。那几个小时的酣畅淋漓,让我在那段时间的哀痛,短暂地缓解了几分。

那一天,相泰在场,他喝下了大约一斤二两烈性白酒。

那一天的八个人,击碗高歌,相约到我四十岁时,再聚一次。

02

四十岁那一年的元月十六日,我不负相约,在所住小区不远的牛肉馆里,置酒请客。

三十岁生日那一天共同高歌痛饮的八个人中,有两位,已永远不能相见了。

两位朋友,一位年龄比我大,一位年龄比我小,一位因病,一位因车祸。他们无法再履行十年前的约定了。

那一晚,八人之外的另外几人都在,相泰也在。在相聚的快乐之外,也有淡淡的哀伤。

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吧,有来,有去,来的,阻止不住,去的,同样阻止不住。

时间就这么匆匆地流去,五十岁,这这么仓促地到来。

03

在中国历史上,以公历来计算周岁年龄,最多有百年时间。一直以来,人们都是以农历来计算虚岁。这导致当代的很多关于历史人物的介绍,说到年龄时,与古代的记录出现了差异。

这都没什么,天地之间,你已存在了多久的事实,没法改变。

曲剧《游乡》中,有一句唱词:老汉我今年五十三。

人生五十,已入老境。

很多人很自信地把人生半百当成人生过半,这与事实不符。百岁老人当然有,但那并不普及,最合适的计算方式,对应的应该是平均寿命。

当平均寿命是七十多岁时,五十岁,便已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二。

最好的时光已去。成长的时光已去。在这个门槛上,壮志凌云固然仍可以是生活的选项,但人生的很多包袱,是可以放下了。

04

很小很小的时候,坐在一个村子那么大的井里,在有八九户人家的胡同里,时常翻看古代早夭的神童故事,仰望天空,偶尔发呆:我能活过30岁吗?

很漫长也很快,30岁到了,人生的油腻期开始。

面对着每时每刻都要经历的种种压力和负累,再没有了儿时对早夭神童的自我联想。面对每时每刻都存在的种种变化,疲惫不堪,却也在这疲倦中,不减志向。那个时候,一个很坚定的想法便是,50岁前,要达成什么样的理想。

这一生,能活到五十,便可知足。

五十岁,就这么来了。这才突然发现,这个三十岁时的理想,也只是在另一口井里,偶然发出的老年痴呆,与在村子胡同那口井里的畅想,并无本质区别。

老年痴呆,年轻时偶尔发作几次尚可原谅,若五十岁后,仍然发作,那可真的就成老年痴呆了。虽然活过了五十岁,算是一个惊喜,但这惊喜,也实在并不是个人的追求。

那么,五十之后,该追求什么呢?我不知道。

05

或者,就不需要追求了。又或者,该追求的是一种无追求的生活与心境。

少年时,那么喜欢苏东坡、陶渊明、姜白石、陆龟蒙,喜欢他们的达观、适意、清愁、散淡。在相关书籍中,做了许许多多的眉批和评点,表达自己的喜欢和向往,并以此做为自己追求的目标。

慢慢地知道,那不是目标,更不是追求可以达成的。

而今,迈入了五十岁的门槛,一切又成一洞天,在这里的达观、适意、清愁、散淡,已是另一种样子,一种脱离了少年想象的样子。

不需要向往,不需要追求,那个境界就在那里,进不进的去,与向往追求无关。灵山上那一朵花,那一丝笑,也与向往追求无关。

无需文字,直指人心。

06

不需要文字,也不需要多说,到了这个年龄,经历了所有已经历的,在这个宏大的时代,生活着,便已涵盖了一切。

提笔写下这篇文字的题目之前,我曾想,要在文章里,写出自己五十之后的放弃,以及希望。甚至已经预想好了,要将社会角色的种种负累,逐一放下。写出来,应该不少于十几条吧。至于希望自己在五十以后如何生活,也有十几条吧。

终究,还是在写下来之后,又逐一划去。这一切,本不需要公开,更不需要承诺。我所要面对的,只是自己的内心,以及这苍苍茫茫的上天。

我生于苍天之下,长于莽荡大地。独自跋涉五十年,活成现在的样子。

于五十岁门槛之上,我初知天命。

2015年,摄于莒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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